后台的镁光灯第三次爆出刺眼的白光时,古阿扎正蹲在地上帮小礼好困整理银项圈。那些繁复的苗族银饰在冷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小礼好困倚着化妆镜打哈欠,脖颈间的银流苏跟着颤动,像是清晨沾着露水的蛛网。
“阿扎姐,”小礼好困的声音黏糊糊的,”这个项圈能不能摘掉啊?压得我锁骨疼。”
古阿扎头也不抬地继续调整银片位置:”苗家姑娘出嫁时戴的银项圈比这个重三倍,你这点重量就喊疼?”她腕间的银镯子碰出清脆的响声,发间插着的银梳子突然滑落半截,被斜刺里伸来的手稳稳接住。
战前女神随手把银梳子插回古阿扎发髻,指尖残留的哑光黑色甲油在银器上蹭出细微划痕。这位以硬核暗黑系造型出圈的模特今天难得穿了件改良旗袍,开衩处却用铆钉皮带固定着战术匕首装饰,走起路来金属环扣叮当作响。”听说后台空调坏了?”她解开高领盘扣,露出脖颈处纹着的荆棘图腾,”夏鸽鸽还在更衣室孵蛋?”
更衣室里传来闷闷的抗议:”谁孵蛋了!我这是在进行服装哲学思考!”夏鸽鸽的声音裹在层层叠叠的纱裙里,”维多利亚时期的裙撑和赛博朋克机甲真的能融合吗?这裙摆卡住我膝盖的机械轴承了……”
果儿Victoria踩着十厘米的铆钉靴经过更衣室,手机贴在耳边切换着三种语言通话,铂金色渐变发尾扫过夏鸽鸽没关严的门缝。”米兰那边要我们把走秀视频提前两小时上传,”她突然切换回中文,指尖敲了敲更衣室的门,”夏夏,需要我帮你把裙撑烧出个洞吗?”
后台突然陷入黑暗的瞬间,古阿扎下意识抓住小礼好困的手腕,银镯子硌得两人同时嘶了一声。战前女神已经摸到墙边的消防应急灯,冷白光束扫过众人惊愕的面孔。夏鸽鸽抱着蓬松的裙摆从更衣室蹦出来,像只受惊的绵羊撞进果儿Victoria怀里。
“电路故障,维修需要四十分钟。”果儿Victoria挂断电话,应急灯在她混血轮廓上投下凌厉的阴影,”而原定开场时间在二十五分钟后。”
小礼好困突然清醒过来,银项圈随着她直起腰的动作哗啦作响:”我包里有望远镜,可以拆了镜片当聚光灯!”战前女神已经扯下更衣室的窗帘,黑色指甲划过布料发出刺啦声:”这些薄纱浸了荧光剂能当投影幕布。”古阿扎摘下满头的银饰往工作台上一拍:”给我针线,这些银片能缝在裙摆上当反光板。”
夏鸽鸽突然掀开裙摆,露出闪着蓝光的机械腿甲:”我膝盖轴承里藏着微型电机,可以带动幕布旋转!”果儿Victoria踩着铆钉靴跃上化妆台,手机闪光灯调至最大亮度:”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集中到T台东侧,小礼负责用镜片折射光源,古阿扎把银饰缝到我的披风下摆。”
当应急灯第三次闪烁时,T台上已经铺满星光。小礼好困拆解的镜片在二楼看台架成光棱阵列,战前女神撕扯的纱幔浸泡在荧光液里垂坠如银河,古阿扎缝制的银饰在果儿Victoria的披风上摇曳生辉,夏鸽鸽的机械裙摆转动时,轴承里的微型电机带动整片星空幕布徐徐旋转。
后台忽然响起掌声。几位原本在贵宾席打瞌睡的时尚主编此刻举着手机录像,其中一位的法语惊叹混在快门声里:”C’est magnifique!这些光影褶皱简直是流动的雕塑!”
古阿扎在幕布后擦拭额角的汗珠,银梳子斜插的发髻散落几缕碎发。战前女神正用战术匕首帮夏鸽鸽割开卡住的裙撑,小礼好困枕着银项圈蜷在角落打盹,果儿Victoria对着手机屏幕检查唇妆,突然转头问:”你们听到雷声了吗?”
暴雨砸在玻璃穹顶的声音像千万面非洲鼓同时敲响。夏鸽鸽突然拽着裙摆冲向控制台,机械轴承运转声混在雨声里:”穹顶的雨水导流系统可以改造成水幕投影!”战前女神已经拆下T台的金属围栏:”这些钢管能架设激光发射器。”小礼好困迷迷糊糊举起银项圈:”雨水打在银器上的声音……可以做立体声环绕音效。”
四十分钟后电路恢复时,五位模特正站在水幕投影与激光交织的T台中央。古阿扎的苗银头饰折射着粼粼水光,战前女神的铆钉皮甲切割着绿色激光束,夏鸽鸽的机械裙摆旋转出彩虹水雾,果儿Victoria的铂金发梢沾着细碎雨珠,小礼好困的银项圈在聚光灯下晃得观众睁不开眼。
后台监控屏上,实时流量数据正在疯狂跳动。某位时尚编辑的助理小声嘀咕:”听说这场秀的每个环节都是意外?”他的前辈盯着T台上谢幕的五个身影,黑色墨镜映出漫天人工彩虹:”不,亲爱的,当意外遇见准备好的灵魂,那就是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