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别碰那个干冰机！”
姬灵提着裙摆冲进摄影棚时，抱走莫子A正踮着脚尖试图把干冰机调成喷火模式。三米长的织金马面裙从她腰间垂落，在满地电缆间逶迤成蜿蜒的河流，差点绊倒抱着道具箱冲进来的Neko酱。
“当心！”戴着猫耳发箍的少女像只炸毛的暹罗猫，在撞上莫子之前灵巧地转了个圈。箱子里五颜六色的流苏穗子随着惯性飞出来，恰好落在刚推门进来的SayoMomo姐妹头上。
“要下雪了？”留着公主切发型的姐姐Sayo仰起头，樱花粉的洛丽塔裙摆被穿堂风掀起涟漪。妹妹Momo踮脚摘下卡在吊灯上的橘色穗子，水蓝色裙撑蹭过莫子A的唐制半臂：”是莫子又在制造暴风雨吧？”
摄影棚的日光灯突然暗下来，所有人同时屏住呼吸。穿着明制袄裙的熊仔从试衣间探出头，毛茸茸的熊爪手套扒着门框：”那个…有人看见我的裙撑骨架吗？”
此起彼伏的尖笑冲破黑暗。莫子A用簪花发钗戳开手机电筒，映得额间花钿闪闪发亮：”熊仔每次换装都像在玩密室逃脱——上周把步摇卡进通风口，上个月把绣鞋踢进鱼缸……”
“但是熊仔每次都能找到绝佳拍摄角度呀。”Neko酱不知什么时候溜到干冰机旁，毛绒尾巴蹭过操作面板时，冷白烟雾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姬灵在雾霭中拎起青瓷茶壶，绛红披帛掠过Momo的蕾丝裙撑：”都过来喝杯龙井定定神。”
六个风格迥异的茶杯在化妆台上排成彩虹色。熊仔抱着比她脑袋还大的马克杯缩进懒人沙发，熊猫造型的连体睡衣拉链还卡在脖颈处。Sayo跪坐在波斯地毯上帮妹妹整理裙撑系带，月光蓝与樱粉色的缎带在雾气里交缠成莫比乌斯环。
“今天的主题是国潮与洛丽塔的碰撞。”姬灵用点翠发簪敲了敲策划案，”莫子穿晚唐风格，我负责明制，熊仔是宋制改良……”
“而我们要用洛丽塔解构汉服元素。”Momo举起缀满珍珠的阳伞，伞面手绘的飞天仙女正撞见Sayo裙摆上的机械齿轮刺绣。Neko酱突然从吊灯上倒挂下来，猫耳发箍的LED灯映亮她狡黠的眼睛：”要不要玩光影游戏？我刚借了镭射灯。”
当第一束棱镜光斑扫过熊仔的百迭裙时，莫子A正用手机播放《霓裳羽衣曲》remix版。姬灵挽着泥金披帛旋转，织金裙摆扫过Momo的蛋糕裙撑，二十四破裙与十六层蕾丝在镭射光里绽成双生花。
“停！熊仔的裙撑卡进电风扇了！”
所有人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八音盒娃娃。Neko酱甩着毛线球耳坠跃上梯子，莫子A拎着裙摆冲去关电源，SayoMomo姐妹的缎带同时缠住快要飞起来的裙撑骨架。姬灵不知从哪变出把油纸伞，伞骨”咔嗒”弹开时，熊仔的云肩正好挂在上边晃悠。
“用这个。”Momo从发间取下珍珠发夹，Sayo默契地抽出伞骨里的细钢丝。当莫子A数到第三个节拍，被改造的临时撑骨”咔”地卡进正确位置，熊仔的百迭裙瞬间绽成完美的扇形。
拍摄进行到黄昏时分，落地窗外漫进橘色霞光。Neko酱的猫耳投影在姬灵的泥金披帛上，Sayo的机械齿轮刺绣在莫子A的唐镜里映出赛博纹样。熊仔抱着熊猫玩偶倒在懒人沙发上，头顶的步摇随着呼吸轻颤，流苏穗子与Momo的蕾丝发带在穿堂风里跳着双人舞。
“最后来个全家福！”摄影师话音未落，莫子A已经跳上明清风格拔步床，唐制半臂的宝相花纹与洛丽塔裙撑的蔷薇刺绣在丝绸床幔下若隐若现。Neko酱蜷缩在青花瓷缸里，猫耳发箍的蓝光映得水面粼粼，SayoMomo姐妹的裙摆像两朵并蒂莲绽放在紫檀木椅两侧。
“姬灵呢？”熊仔突然发现少了个身影。雕花窗棂被人从外推开，晚风卷着银杏叶扑进室内。穿着月白道袍的少女倚在窗边，点翠发簪缀着的流苏垂落在洛丽塔裙撑的纱网上，手中罗盘指针正指向被晚霞染成蜜桃色的云朵。
“要起风了。”她转身时，道袍广袖拂过莫子A的鎏金发钗，Sayo的齿轮刺绣与Momo的珍珠伞柄在余晖里折射出细碎光斑。Neko酱突然从瓷缸里泼出水花，飞溅的水珠悬在空中，映出六个不同风格的倒影。
快门声响起的刹那，熊仔的熊猫玩偶从膝头滚落，莫子A的披帛缠住Neko酱的猫尾巴，SayoMomo的缎带在风里打成同心结。姬灵手中的罗盘指针微微颤动，青瓷茶盏腾起的热气在镜头前氤氲成彩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