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银纱笼罩着摄影棚，于芷晴调整着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参加时装周时颤抖的手指。此刻她站在环形补光灯中央，高定礼服裙摆上的碎钻将光斑折射在葛征新染的栗色短发上，对方正在给萌量守恒整理耳环，银色流苏随着转头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许枳还没到？”相扑猫蹲在监视器前翻通告单，荧光屏蓝光映得她鼻尖发亮。这个总被误认成高中生的后期师此刻咬着棒棒糖，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贴满猫咪贴纸。
休息室门被推开时带进一阵夜风，许枳抱着牛皮纸袋踉跄进来，发梢还沾着雨水。萌量守恒突然倒抽冷气，她刚帮葛征戴上的珍珠耳坠摔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许枳脚边。
“对、对不起！”许枳慌忙弯腰去捡，纸袋里的全麦面包和速溶咖啡撒了一地。葛征注意到她手背上的烫伤疤痕，在冷白灯光下泛着淡粉色光泽。
于芷晴伸手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托住了许枳手肘。这个向来以冷艳著称的秀场女王突然结巴：”你…膝盖在流血。”众人这才看见许枳浅蓝色牛仔裤渗出的暗色痕迹，相扑猫叼着棒棒糖递来创可贴，包装印着卡通猫爪。
拍摄因意外推迟四十分钟。萌量守恒把许枳按在化妆椅上，用酒精棉片擦拭伤口时发现她小腿绑着护膝。”芭蕾舞者？”她指着对方运动鞋侧面的磨损痕迹。许枳低头绞着手指，说去年比赛受伤后就退出了国家剧院。
“这个角度拍出来像天鹅。”相扑猫突然把笔记本转过来，屏幕上于芷晴的侧脸与许枳低头的轮廓重叠在修图软件里。葛征正往咖啡里加第三块方糖，闻言突然把糖罐推给许枳：”要不要试试镜前甜品疗法？”
当许枳换上备用礼服出现在镜头前时，于芷晴正在调整她的肩带。黑色缎面顺着少女单薄的脊背流淌，葛征突然把暖宝宝塞进许枳手心，金属箔包装在低温下发出脆响。萌量守恒举着反光板哼起《天鹅湖》旋律，相扑猫的笔记本电脑开始自动播放柴可夫斯基交响乐。
“想象你在谢幕。”于芷晴退到监视器旁，看见许枳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但当她抬头望向镜头，虹膜里突然迸发出某种熟悉的光芒——那是每个顶尖模特在T台尽头转身时的眼神。
凌晨两点收工时，相扑猫把修好的样片投屏到白墙。许枳蜷缩在沙发角落，看着画面里自己绷直的脚背和于芷晴扶在她腰侧的手，突然发现伤口不知何时被贴上了猫咪创可贴。葛征把剩下的方糖排列成五角星形状，萌量守恒用粉底液在每个人手背画了迷你天鹅。
“下周外景缺个舞替。”于芷晴把通告单拍在许枳面前，咖啡渍刚好圈住某行字。夜雨不知何时停了，相扑猫电脑待机画面跳出一群像素猫跳芭蕾，萌量守恒的珍珠耳坠不知被谁用口红画上了笑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