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爬上巴黎歌剧院的金色穹顶,后台的镁光灯已经亮得晃眼。桃之啾啾缩在化妆镜前,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发尾的珍珠发饰,浅粉色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翅膀似的阴影。镜子里突然探出张混血感十足的精致脸庞,希希Gina叼着羽毛发夹含糊道:”小桃子,你的腮红刷借我下。”
话音未落,休息室大门被砰地推开,北乃芽子踩着十厘米铆钉靴冲进来,黑色皮质腰封勒出利落的线条。”出事了!”她扬了扬手机屏幕,日式发音带着焦灼的颗粒感:”开秀模特食物中毒,还有四十分钟开场。”
空气凝固两秒,饼干姐姐突然从衣架后探出头,蓬松的栗色卷发上还挂着件没拆衣架的雪纺裙。”让Yoshinobi顶上?”她手里握着的化妆刷在空气里划出金色闪粉的轨迹,”她不是准备了备用造型?”
被点名的女孩正蜷在角落充电椅上,银蓝色挑染的短发随着降噪耳机微微颤动。感应到众人视线,Yoshinobi扯下半边耳机,露出眉骨新鲜的穿刺伤口:”我?走开场?”她扯了扯身上做旧的机车夹克,”和主设计师的水墨系列可不搭。”
“不是要你穿这个。”北乃芽子已经大步流星走向立体裁剪台,剪刀寒光闪过,模特人台上的素绸应声裂开流畅的弧线。桃之啾啾看着飘落的布料,突然抓住裙摆上烫金的银杏叶装饰:”用我的压轴礼服改!”
空气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饼干姐姐的化妆刷吧嗒掉在瓷砖上。这件耗费三百工时的手工刺绣礼服,此刻正被北乃芽子的银剪刀裁出惊心动魄的豁口。桃之啾啾咬着下唇看布料翻飞,忽然肩头一暖,希希Gina把羊绒披肩裹在她身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设计师说这次主题是’破茧’。”桃之啾啾的声音带着樱花味的轻颤,手指却坚定地按住正在成型的斜肩设计,”Yoshinobi锁骨上的蓝闪蝶刺青,就该配撕裂的茧。”
当改良后的礼服裹上Yoshinobi纤薄的身躯时,休息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原本拖尾三米的裙摆被裁成不对称前短后长,撕裂的裙裾边缘用银线锁出星芒,恰好露出她腿侧的机械纹身。饼干姐姐正用钢蓝色眼线液勾勒她眼尾时,后台广播突然炸响:”所有模特候场!重复,所有模特候场!”
桃之啾啾被希希Gina拽着往通道跑,听见身后北乃芽子用日语快速嘱咐Yoshinobi台步要点。经过主控台时,Yoshinobi突然转身,沾着闪粉的手指拂过桃之啾啾锁骨:”借你点幸运值。”冰凉触感混着广藿香尾调,在皮肤上烧出细小电流。
当Yoshinobi踩着撕裂的月光走上T台,观众席的相机声浪几乎掀翻穹顶。桃之啾啾在幕布缝隙间屏息,看着那道身影在聚光灯下裂变成锋芒毕露的蝶。直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她才惊觉自己把希希Gina的披肩抓出了褶皱。
“该我们了。”北乃芽子轻轻推她后背,桃之啾啾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换上了饼干姐姐准备的备用礼服。薄荷绿薄纱掠过小腿时,她听见希希Gina在身后轻笑:”刚才撕裙子不是挺勇?现在抖什么?”
交错登台的瞬间,桃之啾啾在台侧瞥见设计师发亮的眼睛。当她在定点位置转身,正迎上从对面走来的Yoshinobi。擦肩而过时,对方染着钢蓝眼线的眼尾突然眨动,用口型说了句”谢谢”。后台通道的暖光漏进来,在她们交错的裙摆上熔成鎏金的茧。
谢幕时五人手心都是汗,设计师的拥抱带着鸢尾花香水味。回到后台,饼干姐姐变魔术似的掏出马卡龙:”庆功宴提前开始!”桃之啾啾刚要伸手,北乃芽子突然按住她手腕:”等等。”众人愣怔间,她从随身工具包掏出迷你熨斗:”先把你裙摆的褶子烫平。”
此起彼伏的笑声惊飞了窗外的白鸽。Yoshinobi倚着化妆镜咬开碳酸饮料,气泡爆裂声里,希希Gina正用手机记录桃之啾啾手忙脚乱护住马卡龙的模样。晨光终于完整地漫进落地窗,将五个人的影子熔成暖金色的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