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深秋裹挟着凉意，T台后台的镁光灯却将空气烤得燥热。西门小玉对着化妆镜调整耳坠时，听见更衣室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这位以凌厉台步著称的东方超模推开隔间门，看见新人张雨萌正攥着裂开的裙摆发抖，眼角沁着泪光。
“巴黎世家的高定，我赔不起的……”十九岁的姑娘声音发颤。西门小玉解开自己腰间的手工刺绣腰带，轻车熟路地将撕裂处系成蝴蝶结，”十年前我在米兰摔断鞋跟，穿着单脚高跟鞋走完全场。”镜中倒映着两人身影，冷艳的银灰色眼影与稚嫩的橘色腮红奇妙相融。当张雨萌踩着改良后的礼服摇曳生姿时，肃雨雨雨正在后台架着画板捕捉这灵光乍现的改造艺术。
这场名为《破茧》的大秀意外成就了三代模特的传承。中场休息时，中山足模举着手机凑到小小奶瓶儿身边：”宝子快看，你昨天直播教绑带凉鞋的教程上热搜了！”屏幕里千万播放量的视频中，小小奶瓶儿肉嘟嘟的脸颊泛着健康红晕，正在演示如何用丝巾改造旧鞋。肃雨雨雨忽然将调色盘里的孔雀蓝抹在中山足模脚踝，”这个颜色配你新设计的罗马鞋，能拍组概念片。”
凌晨三点的塞纳河畔，五个姑娘挤在肃雨雨雨的阁楼工作室。西门小玉脱掉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赤脚踩着松木地板示范九十年代港风猫步；中山足模捧着热可可，脚上试穿最新设计的3D打印镂空靴；小小奶瓶儿举着云台记录张雨萌第一次画油彩妆的过程，时不时伸出圆润的手指帮忙修正眼线弧度。当晨光穿透雾霭时，肃雨雨雨将连夜创作的《五重奏》油画盖上火漆印，画布上错落着丝绸、油彩与金属的光影碰撞。
三个月后的上海时装周，她们带着跨界企划《未完成体》惊艳亮相。T台被改造成环形艺术装置，西门小玉领衔的开场环节，脚步踏过肃雨雨雨特制的荧光颜料画布，每步都在身后绽开霓虹花朵；中山足模与小小奶瓶儿搭档演绎”科技与甜酷”主题，机械臂为穿着蛋糕裙的模特现场装配镭射踝链；压轴环节，张雨萌身披可拆卸解构礼服，每走十步就由观众扫码决定卸除哪片布料，最终化作青花瓷纹样的流苏短裙。
庆功宴上，肃雨雨雨打开珍藏的山楂酒，五个玻璃杯碰出清越声响。”你们知道模特最性感的部位是哪里？”微醺的西门小玉指尖晃着酒杯，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竖起食指：”是卡粉时互相递粉饼的指尖，是后台帮对方调整束身衣勒痕的掌心，是谢幕时叠在一起的手背。”窗外黄浦江的灯火流淌进酒杯，映照着二十岁、二十五岁、三十岁三个世代的倒影，在琥珀色液体里旋转交融。
次年春天，她们在敦煌戈壁完成最后一场行为艺术。五个人穿着用莫高窟壁画颜料染制的纱裙，从不同方向走向风蚀岩柱。中山足模的绑带凉鞋在沙地上印出莲花纹，小小奶瓶儿的裙摆缀满驼铃，肃雨雨雨的披帛写着《心经》残卷，张雨萌发间的步摇垂下二十八国语言书写的”美”字，西门小玉拖着十米长的绸缎，上面拓印着七年来后台的指纹与唇印。当夕阳将五个身影熔成金红色剪影时，她们同时解开衣襟束带，让三百六十度环绕的风将织物吹向天空，如同放生无数绚丽的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