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清晨五点的外滩还带着薄雾，自由摄影单膝跪在花岗岩地面上调整三脚架，镜头里忽然闯进一抹靛蓝。祖木子提着油纸伞从晨雾里走来，改良汉服的下摆被江风掀起波浪，颈间红绳系着的和田玉坠在锁骨间晃荡。
“摄影师小姐姐要不要喝热美式？”带着俄式弹舌音的中文从身后传来，混血模特浵卡Tokar将纸杯塞进自由摄影手里，铂金色长发在晨光里像流淌的蜂蜜。她的高定礼服后腰裂开三寸，正用银色胸针临时固定，金属光芒随着呼吸在蝴蝶骨上跳跃。
拍摄进行到第三套造型时，韶陌陌赤脚踩着青苔跑进镜头，森系纱裙沾着露水和野雏菊。她突然蹲下身，将裙摆铺成圆形：”这样像不像《纳尼亚传奇》里的沼泽女巫？”话音未落，DJAWA骑着公路车冲进取景框，黑色皮衣与脏辫沾满梧桐絮，机车靴碾碎满地阳光。
“迟到的家伙要罚三组硬照！”祖木子用油纸伞轻敲DJAWA肩膀，簪子上的流苏扫过对方锁骨。浵卡突然用俄语惊呼，原来韶陌陌将野花别进了她发间，矢车菊的蓝与礼服上的孔雀石刺绣交相辉映。自由摄影的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些即兴创作，直到发现DJAWA脖颈有道结痂的擦伤。
老洋房里的午后拍摄因暴雨中断。韶陌陌在窗台养的多肉被狂风掀翻，DJAWA扯下皮衣内衬的绸布兜住花盆，祖木子用簪子当螺丝刀加固窗棂。浵卡裹着貂绒毯煮热红酒，忽然将肉桂棒指向墙角的古董钢琴：”谁要听《喀秋莎》变奏曲？”
雨停时天光变成薰衣草色，自由摄影在天台架起设备。DJAWA不知从哪搬来老式黑胶唱机，指尖敲击铁艺栏杆打出节拍。祖木子将汉服外袍抛向空中，丝绸掠过浵卡的金发，被韶陌陌用野葡萄藤固定在晾衣绳上。当所有人在暮色中举起香槟时，自由摄影突然放下相机：”我想成为你们的第九十九位合拍者。”
深夜暗房显影液里，照片逐渐浮现奇妙的化学反应：DJAWA的机车手套搭在祖木子的绣花腰封上，韶陌陌腕间的檀木珠与浵卡的钻石手链缠绕，自由摄影的影子斜斜切入画面，像道温柔的黄金分割线。窗台上那盆劫后余生的多肉，不知何时绽放出鹅黄色小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