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东京飘着细雪，祖木子裹着羊绒大衣推开摄影棚玻璃门时，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花。化妆镜前已经坐着四个熟悉的身影，方子萱正用银色发簪将黑发挽成发髻，Sia对着镜子调整耳骨夹的位置，一束顶光斜斜落在Yuki亭的珍珠项链上。
“木子酱又踩点。”一小央泽咬着皮筋含糊地说，蓬松的栗色卷发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弹了弹，”快来帮我看看这个蝴蝶结是不是歪了？”
祖木子摘下手套，指尖刚碰到丝绒缎带，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造型师抱着一摞衣服冲进来：”赞助商临时换了主推款！”最上方的衣架上，五件黑色礼服在灯光下泛着不同光泽——祖木子的露背鱼尾裙缀满碎钻，方子萱的燕尾服式西装下摆镶着珐琅纽扣，而本该属于一小央泽的蓬蓬裙变成了斜裁露肩款。
“我的束腰呢？”一小央泽捏着轻薄的布料惊呼，圆圆的杏眼里满是惊慌。Sia突然伸手撩起她的针织衫下摆，冰凉的指尖惹得少女惊叫出声。”你天生腰线比我画的高光还漂亮，”美籍华裔模特的中文带着奇异的韵律，”相信我，这件衣服就是为你而生的。”
更衣室此起彼伏的布料摩擦声里，祖木子望着镜中自己后背交错的疤痕。三年前拍摄坠马留下的痕迹像褪色的藤蔓，此刻在露背装下无所遁形。方子萱不知何时出现在镜中，发簪上的翡翠坠子晃过一道绿光，”啪嗒”解开自己西装外套的搭扣。
“借你。”深灰色外套带着体温落在祖木子肩头，方子萱已转身帮Yuki亭整理珍珠腰链。祖木子摸着袖口精致的锁链纹刺绣，听见更衣室外传来导演的咆哮：”谁把咖啡泼在背景板上了？！”
拍摄推迟四十分钟后，五个女孩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踏入人造雪景。祖木子肩上的西装下摆被鼓风机扬起，Yuki亭的珍珠在雪粒折射下泛着虹彩，Sia的金属耳饰与一小央泽裙摆的亮片相互辉映。快门声响成白噪音时，祖木子突然感觉腰侧一紧——方子萱的西装外套正被鼓风机卷向镜头。
“别动！”导演的吼声让所有人僵在原地。祖木子保持着后仰的姿势，感觉方子萱的手正隔着西装按在她腰窝处。黑色布料在强风中猎猎作响，像只挣扎的黑鸟被钉在她们之间。当祖木子后背沁出冷汗时，一小央泽突然踮脚扯下自己发间的丝绒蝴蝶结，Yuki亭解下珍珠项链，Sia摘下耳骨夹，方子萱用发簪划开裙摆内衬——五双手在祖木子腰侧翻飞，将破碎的布料变成缠绕着珠宝的装饰腰封。
重新亮起的闪光灯里，祖木子摸到腰间冰凉的珍珠和温热的金属，听见方子萱在耳边轻笑：”比原设计贵了三倍。”一小央泽顶着乱蓬蓬的卷发朝镜头wink，Sia的耳骨夹此刻正别在祖木子腰侧，折射出细碎的星光。
收工时雪下得更密了。五个女孩挤在便利店屋檐下等车，祖木子把暖手贴分给大家时，发现方子萱的西装内袋露出半截病历——诊疗日期是三年前的九月，伤情说明里写着”腰椎软组织挫伤”。她想起拍摄时按在自己腰后的温热掌心，抬头正撞上方子萱的眼睛，翡翠耳坠在夜色里轻轻摇晃。
“下次拍摄…”一小央泽咬着关东煮含糊地说，”我们把Yuki的珍珠拆了做头饰吧？”Sia突然伸手捏住她鼓起的脸颊，Yuki亭笑着把热可可塞进每个人手里。细雪落在祖木子睫毛上，融成温热的水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