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横店影视城笼罩在薄雾里，古风摄影棚的木质屋檐还在往下滴着露水。星野saori裹着墨绿色羊绒披肩，看着手机里助理刚发来的通告单蹙起眉头。原定扮演敦煌飞天的日本模特临时重感冒，此刻距离《国风佳人》杂志开拍只剩三小时。
“Saori前辈，听说您会跳胡旋舞？”穿着齐胸襦裙的云溪溪提着裙摆跑过来，发间步摇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她身后跟着的肉巴正捧着桂花糕小口咬着，腮帮子鼓得像只囤食的松鼠。
化妆镜前突然传来金属落地的脆响。羽生三未握着断成两截的鎏金发簪，深灰瞳孔里泛起涟漪：”道具组给的仿制品太脆弱了。”这位中日混血模特向来以清冷气质著称，此刻难得露出几分懊恼神色。
“用我的备用发钗吧。”九九八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支点翠蝴蝶簪，”上周在潘家园淘的民国老物件，配你的唐风妆造正好。”她耳垂上挂着的珍珠耳坠随着动作摇晃，与棚外渐次响起的蝉鸣混成夏日晨曲。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雕花窗棂时，星野saori已经换上石榴红广袖流仙裙。她踩着木屐在青石板上转出圆弧，腰间禁步却发出不和谐的声响。”果然还是生疏了。”她望着镜中陌生的古典装扮苦笑，十五岁那年在大阪道顿堀学艺的场景突然清晰如昨。
“前辈看我这样转对不对？”云溪溪突然提着月白色披帛旋身而来，发间垂落的珍珠璎珞在晨风里划出银河。她旋转时裙摆绽开的水纹惊动了正在偷吃第四块糕点的肉巴，小姑娘慌忙擦掉嘴角的芝麻碎屑，抱着妆奁小跑着去给羽生三未补唇脂。
意外发生在拍摄飞天主题时。鼓风机掀起的纱幔缠住了云溪溪的油纸伞，伞骨断裂的脆响让整个摄影棚瞬间凝固。肉巴突然举起缀着流苏的发饰：”用这个当伞骨固定！”她踮脚为云溪溪整理头饰时，腕间银镯撞在对方臂钏上，叮当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羽生三未默不作声地解开自己披帛上的金线，灵巧的手指将发饰与伞骨编织成新的结构。当九九八吖哼着苏州评弹帮忙调整反光板时，星野saori望着这群姑娘突然笑出声：”你们知道吗？京都八坂神社的巫女们，也是用金线修补破损的神乐铃。”
午后的骤雨打乱了外景计划。九九八吖翻出蓝牙音箱播放《雨碎江南》，肉巴已经抱着妆发箱当手鼓敲打节奏。云溪溪用断裂的伞骨作剑，即兴跳了段剑器舞，星野saori的和服衬裙在旋转时与她的披帛纠缠成绚丽的虹。羽生三未站在檐下拍摄花絮视频，镜头里雨丝将五个不同风格的倩影晕染成水墨画卷。
暮色降临时，最后一组唐宫夜宴主题照在灯笼暖光中完成。肉巴歪在贵妃榻上睡得香甜，发间金步摇垂落的流苏扫过云溪溪刚卸妆的脸颊。星野saori整理着十二单衣的领口，突然用日语哼起能剧里的片段。羽生三未擦拭着那支点翠发簪，用中文轻声接上了旋律。九九八吖举起手机定格这个瞬间，窗外升起的月亮恰好悬在她们交叠的剪影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