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月光从工作室的落地窗斜切进来，把沈梦瑶的影子钉在满墙设计稿上。她揉着酸痛的脖子转身，正撞见艾小青捧着咖啡杯蹲在墙角，睫毛膏晕开的黑眼圈在手机屏幕冷光里格外明显。
“瑶瑶，你看这条评论。”艾小青把手机举到她面前，镶着水钻的指甲戳着屏幕：”‘渊秧新系列像保鲜膜缠咸鱼’，这些键盘侠知不知道我们熬了七个通宵？”
话音未落，隔壁突然传来布料撕裂声。渊秧举着半件鱼尾裙冲出来，黑色长发缠着三根缝纫针：”小青你买的醋酸缎有问题！”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艾小青手机屏幕上，苍白的脸瞬间涨红。
“总比某人用鱼线缝衣服强。”艾小青反手扣住手机，水晶指甲划过裙摆，”知道为什么叫’保鲜膜’吗？这料子——”
“都闭嘴！”Seya狮砸从摄影台跳下来，马丁靴踩得满地珠针乱蹦。这个染着火焰渐变发的女孩抓起相机，镜头怼到两人中间：”再吵就把你们斗嘴视频发抖音，配文’过气网红在线撕X’。”
奔跑的晶骡儿就是这时候撞进来的。双马尾被夜风吹成螺旋桨，怀里抱着滴水的快递箱：”郊区工厂罢工，三百颗施华洛世奇水钻在城北仓库。”她甩掉运动鞋里的沙子，”我骑电动车跑遍全城，最后在情趣内衣厂找到替代品——别问怎么找到的。”
沈梦瑶看着散落满地的亮片，突然笑出声。这个笑容像按下了暂停键，四个姑娘同时转头。作为”浮光掠影”工作室主理人，她弯腰捡起两片粉色亮片，轻轻按在渊秧设计的黑色裙摆上：”小青说得对，醋酯缎太矜持，配不上你的锋利。”
月光偏移了十五度，照见渊秧眼底泛起水光。这个永远穿着改良汉服的怪才设计师突然扯下旗袍第三颗盘扣，银丝缠绕着珍珠滚落在艾小青的咖啡杯里：”用这个当纽扣。”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霾时，工作室已变成奇幻战场。Seya狮砸把三脚架架在文件柜顶端俯拍，晶骡儿踩着平衡车给模特递衣服，艾小青的化妆刷扫过渊秧设计的金属面罩，沈梦瑶跪在地上调整裙摆褶皱。
“晶骡儿！你找的亮片反光率不对！”Seya从相机后探头喊。
双马尾姑娘正在帮模特系绑带，闻言掏出激光笔射向穹顶：”82%折射率的捷克玻璃，比水钻低3%，但…”她突然按下开关，满室亮片突然折射出彩虹，”多层切割面补偿了光损！”
渊秧的鱼骨裙撑撞翻了艾小青的化妆箱，却在倾倒瞬间被Seya抓拍到绝美瞬间。紫色眼影粉飘落在雪纺裙上，艾小青正要发作，突然抄起腮红刷：”别动！这个渐变色可以做新系列主题！”
大秀开场前两小时，晶骡儿发现所有邀请函二维码失效。这个永远活力四射的姑娘撕开西装套裙侧缝，露出运动短裤，踩着电动滑板车冲进宾客群中。她穿梭在香槟塔间的身影被Seya无意拍进后台直播，意外冲上热搜第三。
当沈梦瑶牵着五位模特谢幕时，T台突然陷入黑暗。渊秧扯断自己汉服腰封抛向空中，晶骡儿打开手机闪光灯追光，艾小青把口红管掰断扔进干冰机，喷出的红雾中，Seya的镜头准确捕捉到裙摆上晶骡儿缝的暗袋——那里藏着每位观众入场时被拍下的笑脸。
庆功宴变成枕头大战时，沈梦瑶在露台发现渊秧。设计师正在拆解自己的获奖作品，把金丝银线缠成吊篮。”这些衣服该回归原材料了，”她把线头咬断，”就像我们…”
话没说完就被晶骡儿扑倒，两人滚进艾小青刚摆好的香槟塔阵。Seya的相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个瞬间：小青的钻石发卡勾着渊秧的盘扣，晶骡儿的运动袜缠着沈梦瑶的珍珠项链，而她们的笑声惊飞了渊秧养在吊篮里的金鱼。
月光再次升起时，鱼缸里的金鱼正在啄食漂浮的亮片。那些棱角分明的晶体在涟漪中变得柔软，折射出的碎光爬上姑娘们交叠的脚尖——就像五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在某个加班的深夜，偶然拼成了完整的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