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场后台的镁光灯在镜面上折射出细碎光斑，韩静安将最后一只珍珠耳环嵌进耳垂时，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碎裂声。柚子178踮着脚尖倒退两步，踩在妲己Toxic刚摘下的水晶王冠上，那些折射着冷光的棱角正扎进天鹅绒地毯。
“走路带点脑子行吗？”妲己Toxic倚着梳妆台轻笑，指尖挑着根细烟却不点燃。她头顶的狐狸耳朵头饰随着转身摇晃，垂落的流苏扫过柚子178绷紧的锁骨。
柚子178的睫毛膏在眼尾洇开墨色，178公分的身高让她能俯视在场所有人：”要不是你乱扔东西——”
“我衣柜第三层有备用王冠。”韩静安忽然开口，声音像她正在涂的豆沙色唇釉般温润。作为品牌连续五年钦点的开场模特，她总能从抽屉里变出针线包、止痛贴和巧克力。空气里浮动的火药味被撕开包装纸的声响打断，是三不是世w盘腿坐在服装架上，将榛子巧克力掰成五块。
“世”字念第四声哦。”她纠正第一千次，巧克力碎屑落在蕾丝手套上，”谁要吃甜食压惊？”
莉犬缩在角落给芭蕾舞鞋系缎带，手腕上转运珠硌得发红。这是她第一次登国际秀场，方才更衣时误把披肩当腰带缠在腰间，此刻听见争吵，缎带在指尖越缠越紧。
“王冠借你。”韩静安将鎏金发饰放在柚子178的化妆台，”去年米兰秀场，我也摔碎过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鞋跟。”
妲己Toxic忽然嗤笑出声，染着绛紫色甲油的指尖戳了戳柚子的肩：”喂，知道静安姐为什么给你台阶下吗？”她转身时流苏扫过柚子的鼻尖，”你刚才走台时，右脚比左脚踏快了0.3秒。”
更衣室骤然安静，连服装师悬挂衣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柚子178的耳尖在粉底液下透出红色，她今早提前两小时来练习的台步，被这个裹着皮草披肩的女人用手机录了下来。
“你监视我？”
“是观察。”妲己Toxic旋开口红，对着镜子描摹饱满的唇形，”毕竟接替我压轴位置的人，总得……”
警报声突兀响起时，莉犬正试图把第三颗纽扣塞进错位的扣眼。浓烟从换气扇的缝隙渗进来，有人尖叫着”消防演习”，更多人在纷乱脚步中撞倒衣架。韩静安抓住莉犬发抖的手腕往安全通道带，却在拐角撞见瘫坐在地的柚子178——她十厘米的细跟陷进了排水沟盖板。
“抬脚时重心要放在前脚掌。”妲己Toxic的声音从烟雾里传来，她不知何时折返，正蹲身握住柚子的脚踝，”肌肉放松，我数三下。”
莉犬突然发现是三不是世w没跟上来。折返时看见她抱着五件秀场压轴的羽毛礼服，像只护崽的母鸡般缩在消防栓后面。”这些高定面料遇水就完蛋！”她鼻尖沾着烟灰，怀里价值百万的衣裙却纤尘不染。
当六人狼狈地聚在安全通道时，韩静安从手包里摸出创可贴递给柚子，妲己Toxic正在给是三不是世w烫红的指尖吹气。消防车鸣笛声中，莉犬忽然举起手机：”我们拍张合照吧？”
后来那张照片被时尚博主转发三万次：韩静安的发髻散落一缕在颈侧，妲己Toxic的烟熏妆在右眼晕开蝶翼形状，柚子178拎着折断的高跟鞋笑得放肆，是三不是世w对着镜头比划”三”的手势，莉犬的转运珠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暖色。而背景里未拆的消防栓像枚红色勋章。
大秀推迟两小时开场。当韩静安踩着开场乐踏碎第一块光影时，柚子在后台按住颤抖的小腿肌肉。妲己Toxic突然将冰凉的东西贴上她后颈，是罐装咖啡。”压轴时要让聚光灯追不上你，”她指尖残留着柚子常用的雪松香水味，”但别让右脚出卖你的心跳。”
而莉犬在候场时，发现芭蕾舞鞋内侧被人用眼线笔写了小小的”别怕”。她望向正在帮是三不是世w调整头纱的韩静安，又看向给柚子178整理流苏裙摆的妲己Toxic，突然觉得腕间的转运珠其实不必借外力转动。
终场时设计师拉着五人谢幕，是三不是世w趁机对着镜头大喊：”是‘世’不是‘是’啊！”观众席爆发的笑声中，柚子178踩到妲己Toxic拖地的裙摆，两人踉跄着跌进韩静安张开的臂弯。莉犬抓拍的这张照片，后来成了品牌新年海报——裂开的水晶王冠被P成橄榄枝，消防栓成了艺术化的玫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