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的阳光被切割成几何形状的光斑，摄影师ArtStu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哈苏相机，用沾着显影液的手指推了推银边眼镜。他的”废土美学”摄影展刚开幕三天，展区角落那组《机械姬》系列却始终空缺着——直到四位风格迥异的模特同时出现在展厅门口。
Angela小热巴踩碎一地阳光走进来时，手腕上的珐琅镯子叮当作响。这位新疆混血模特今天戴着孔雀蓝美瞳，流苏耳环随着步伐在蜜糖色肌肤上跳跃。她的目光掠过展厅中央的蒸汽朋克装置，定格在正往黑色网袜里塞美工刀的妖精社身上。
“这是要拍写真还是拍《杀死比尔》？”Angela的调侃让空气里漂浮的显影液分子都凝固了。妖精社慢条斯理地把银色假发别到耳后，暗红色唇膏在展厅射灯下泛着金属冷光：”听说今天要拍废墟玫瑰主题，我特意带了道具——”话音未落，展厅突然飘进樱花香，KuukoW穿着粉色蛋糕裙蹦进来，胸口别着的草莓熊徽章撞歪了蕾丝choker。
当最爱帆布鞋趿拉着匡威鞋跟出现时，ArtStu的胶片计数器刚好跳到第36张。这个扎着双马尾的姑娘背着印满涂鸦的帆布包，卫衣袖口还沾着油画颜料，活像从新宿街头漫画里撕下来的角色。四位模特面面相觑的瞬间，ArtStu突然举起测光表：”我需要你们叠坐在那个生锈的汽油桶上。”
妖精社的铆钉靴率先踩上斑驳铁皮，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梧桐树上的灰喜鹊。KuukoW的洛丽塔裙摆被铁锈勾住时，Angela伸手托住她后背的蝴蝶结，指尖残留的玫瑰精油在空气里划出琥珀色弧线。最爱帆布鞋刚想掏出包里的防磨脚贴，ArtStu的快门已经捕捉到她卫衣滑落时露出的半截锁骨。
“停！”ArtStu突然扯下遮光布，”你们的眼神像在参加葬礼。”他抓起工作台上的即显胶片，相纸上四位模特的肢体明明纠缠如共生藤蔓，瞳孔里却燃烧着各自为营的火焰。展厅角落的老式放映机突然卡带，滋滋电流声里，Angela瞥见妖精社脖颈后未擦净的粉底——那里有道淡青色纹身正在脱痂。
当KuukoW第三次被自己裙撑绊倒时，最爱帆布鞋突然解开发绳。沾着丙烯颜料的橡皮筋弹在铁皮桶上，她光脚踩上冰凉的金属表面：”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四支不同色号的唇釉，”闭眼抽签，涂到别人脸上。”
妖精社的黑色指甲油悬在唇釉管上方三厘米，ArtStu的取景框里映出她睫毛的颤动。Angela抽中死亡芭比粉时，KuukoW正把草莓味唇釉点在最爱帆布鞋的鼻尖。当薄荷绿遇见酒红色，当暗黑系撞上糖果色，铁锈味的空气突然开始流动，ArtStu的镜头终于捕捉到她们重叠的影子在生锈钢板上跳舞的模样。
暮色漫进展厅时，ArtStu掀开防尘罩下的宝丽来相机。四位模特挤在暗房的红灯下，妖精社的网袜破洞处沾着Angela的流苏，KuukoW的蕾丝手套勾着最爱帆布鞋的涂鸦卫衣。显影液里浮起的相纸上，她们眼里的火光终于熔成同一种温度。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ArtStu在底片边缘写下拍摄笔记：当荆棘与绸缎相遇，废墟里也能开出不需要滤镜的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