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东京被霓虹灯染成琉璃色,我蜷缩在涩谷街头自动贩卖机的阴影里,手机屏幕照亮锁骨处未愈合的划痕。手机相册里躺着三小时前拍摄的成片,本该是展现「数字艺术与人体美学融合」的企划案,此刻却像某种荒诞的诅咒——所有模特的虹膜都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
“你也被诅咒了?”
带着关西腔的询问声惊得我差点摔了手机。抬头看见穿着机车夹克的少女,黑色长发被夜风吹成海藻般的波浪,右耳垂悬着枚银质骷髅耳钉。秋山Aki咬着草莓味棒棒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出残影,展示出和我收到的同样血红眼瞳的试妆照。
我们同时听见布料撕裂声。转过街角,穿着青紫色十二单衣的紫姝Murasaki正用金鱼簪子划开层层叠叠的和服下摆,雪白小腿上蜿蜒着与我的伤痕如出一辙的朱砂色纹路。”这身装扮原本要出现在京都的AI和服展。”她将裂帛抛向空中,霓虹穿透金丝银线织就的浮世绘,”但在试衣间换装时,这些纹路突然活过来了。”
涩谷十字路口的人潮突然诡异地静止,全息广告屏闪烁两下,浮现出漂浮在星海中的兔耳少女。阿包也是兔娘踩着虚拟数据流跃出屏幕,毛绒尾巴擦过我鼻尖时带着真实的茉莉香。”数字世界里有个病毒程序在追捕我们,”她粉色瞳孔映出无数流动的二进制代码,”但我在服务器夹层发现了个安全屋……”
爆炸声截断了话语。街对面便利店玻璃轰然碎裂,千阳(ちよ)举着还在冒烟的霰弹枪冲出来,透明雨衣下是浸透血迹的护士服。”那些追杀者能寄生在任何电子设备里!”她将改装过的手机塞给我,屏幕上跳动着东京都地下管网地图,”十五分钟前,攻弦弦弦被困在六本木的镜像空间了。”
我们在新宿地下排水系统狂奔,阿包也是兔娘用全息投影伪造出无数分身,紫姝Murasaki的和服水袖扫过监控镜头时,所有电子眼都绽放出浮世绘风格的雪花噪点。千阳(ちよ)的改装手机突然发出尖锐蜂鸣,秋山Aki扯下骷髅耳钉划开手腕,鲜血滴在生锈的阀门上竟解开了基因识别的密码锁。
隧道尽头是倒悬的东京塔,攻弦弦弦被禁锢在由琴弦编织的牢笼里,黑色皮革手套正在被数据流侵蚀成透明色。她的电吉他插在布满苔藓的配电箱上,失真音效激起的声波竟具象化成实体利刃。”这个空间在吞噬我们的存在痕迹,”她甩出吉他背带缠住我的腰,”但只要五个人同时触碰各自的’契约物’……”
紫姝Murasaki的金鱼簪刺破指尖,秋山Aki的骷髅耳钉沾上血迹,阿包也是兔娘的虚拟耳麦实体化的瞬间,千阳(ちよ)的改装手机突然投射出五芒星阵列。当我的手机相册自动弹出那张血红瞳仁的合照,整个镜像空间开始坍缩成无数像素点。
我们在晨光中回到现实世界的代代木公园,攻弦弦弦的吉他弦上缠绕着数据残骸凝成的珍珠。秋山Aki发现手机里所有异常照片都消失了,唯独多出张五人背靠背站在废墟里的合影,紫姝Murasaki的水袖缠绕着千阳(ちよ)的输液管,阿包也是兔娘的虚拟耳朵正被攻弦弦弦的琴弦轻轻勾住。
“契约成立了。”阿包也是兔娘点开突然出现的加密文件夹,全息投影显示出遍布全球的异常坐标,”看来我们被选为现实世界与数字领域的平衡者了。”秋山Aki把棒棒糖塞进我嘴里,草莓甜味混着血腥气在舌尖炸开,她机车钥匙上不知何时多出个像素风格的骷髅挂件。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紫姝Murasaki褪色的和服下摆突然浮现出会流动的暗纹,千阳(ちよ)的改装手机自动播放起攻弦弦弦即兴创作的电子乐。我们看着晨跑者陆续经过公园,没人注意到五个女孩的影子在阳光下交叠成奇异的多维几何体,就像无数平行世界的门扉正在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