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时装周后台的霓虹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李雅柔对着化妆镜第三次调整假睫毛的弧度。镜中突然倒映出银紫色发丝掠过,她下意识往右躲了躲,却撞到正在整理裙撑的鹿八岁baby。
“雅柔姐的睫毛像黑天鹅的羽毛呢。”鹿八岁仰起头,脸颊的婴儿肥在顶光下泛着珍珠粉的光泽。她的蓬蓬裙摆蹭过李雅柔裸露的小腿,缝在裙角的铃铛发出细碎声响。李雅柔刚要皱眉,突然发现这个自称永远八岁的女孩,此刻正偷偷把三颗水果糖塞进她放口红的收纳盒。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木屐声,二阶堂宅绘子抱着三米长的星空纱裙冲进来,发梢别着的像素风发卡随着奔跑不断闪烁。”赞助商临时换了压轴款!”她操着关西腔的日语大喊,腰间挂着的初音未来挂件撞在金属衣架上叮当作响。
YeonYu放下正在校准的相机参数,丝绸质地的衬衫袖口滑过李雅柔的手背,”雅柔小姐的台步需要更多破碎感。”她说着从随身工具包取出两枚古董胸针,”用这个固定裙摆的褶皱,灯光下会折射出类似泪痕的光效。”
后台的混乱在水蜜桃米米推门时达到顶峰。她踩着十厘米的漆皮高跟却如履平地,蜜桃香调的香水裹挟着冷空气涌进来。”听说有人需要紧急救援?”米米晃了晃手中的热熔胶枪,镶满水钻的指甲在化妆镜前划出彩虹,”雅柔的罗马鞋后跟开裂了对吧?”
李雅柔终于绷不住冷脸,看着不知何时被众人围住的银色高跟鞋。鞋跟裂缝处不知被谁贴上了Hello Kitty创可贴,此刻正被米米用胶枪细致填补。当她弯腰时,锁骨处的桃花纹身擦过YeonYu正在调整的相机镜头,在取景框里留下转瞬即逝的粉红残影。
“宅绘子的星空裙需要真人星辰。”鹿八岁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她刚抓拍的画面——YeonYu转身时发丝掠过李雅柔耳际的瞬间,后台顶灯在两人发间形成的光晕宛如星云。二阶堂兴奋地扯下自己的发饰,将那些会发光的像素星星别在裙摆上。
更衣室帘子突然被掀开,米米把热熔胶未干的鞋子塞回李雅柔怀里:”现在它有了战斗伤痕。”她的香水味还留在李雅柔的披肩上,混合着热熔胶的焦糖气息。李雅柔刚要道谢,却发现米米正用口红在鹿八岁的糖果包装纸上画笑脸。
T台倒计时响起时,YeonYu突然把相机交给工作人员。她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处与米米对称的樱花纹身:”压轴环节需要双人定点。”李雅柔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被系上缀满水晶的缎带,另一端缠绕在YeonYu的蕾丝手套上。
当追光灯笼罩她们时,李雅柔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动静。二阶堂的星空裙摆扫过T台边缘溅起光粒,鹿八岁藏在裙撑里的糖果纸随着步伐沙沙作响,米米在幕后吹响印着唇印的哨子充当节拍器。YeonYu牵动缎带的力度突然改变,李雅柔本能地后仰,恰好承接住从穹顶飘落的金粉。
返场谢幕时,李雅柔的高跟鞋在聚光灯下折射出琥珀色光芒。她看着身旁整理发饰的YeonYu,整理裙摆的宅绘子,给鹿八岁补腮红的米米,忽然意识到后台的化妆镜里早已映照不出孤独的影子。当鹿八岁把最后一颗橘子糖塞进她掌心时,李雅柔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完整的微笑。